2017年04月22日

第一次不知道怎么动笔。不是无话可说,而是觉得能说的一切都很无力,也没有意义……我不再需要向GZ或者肉肉叙述自己的近况,也不觉得再写些东西会给我自己带来发泄心情。我觉得他们很合适,至少他们互相喜欢;另一方面又觉得圈子里的感情不靠谱,也许他们不会长久地发展下去。我不敢问GZ,如果他没有跟seasea在一起,他是否愿意和我在一起,因为我知道答案,我一直都知道答案。我一直希望自己得到别人的肯定,尤其是他的肯定,但在一步步前行的路上却总与他的期待背道而驰。我无房无车,外表和性格都不是他喜欢的类型,缺乏安全感,喜欢作,总是给他添很多麻烦;在学校读博没有步入社会,没有稳定收入,也没有长时间相处的条件……我也明白这份感情早该是过去式,距离我们在一起已经过去了四年,距离我们分手已经过去了二年多,而我们上上次见面也已经是将近两年前的事了。他不喜欢我不是我的错,更不是他的错,只是没有缘分走下去而已,但我却始终接受不了曾经的亲密关系竟然可以如此简单地淡泊如水。我的失落和沮丧既不是出于对他的善意,也不是出于任何正当的道义,只是因为不想接受现实、不想失去自己珍视之物。

昨天下午我将洗干净的、很久前GZ送给我的短袖叠得整整齐齐,放进塑料袋打了个结,扔进了垃圾桶。我觉得有点浪费,也清楚这种行为既不是出于报复也不是出于憧憬,只是因为他提到了,我便需要有相应的回应。我不赞同他的近乎所有,但却又深爱着他的一切……很费解,但事实却是如此。我不喜欢吃牛蛙,不喜欢吃辣的食物,不喜欢对物质的追求和推崇,不喜欢交通工具,不喜欢所有对博士的偏见,但我确接受他的一切说法和做法,觉得心满意足。我也知道自己现在所拥抱着的悲伤心境只是在自我暗示,即使GZ发了失心疯想跟我在一起,最后我们也必然是悲剧收场。但我仍然难受得不行。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晴朗的天空,我哧哧地笑出声来。北京很久没有这么好的天气了,没有恼人的杨絮,阳光微风,惬意安详。我笑着原地转起了圈,感觉自己又割裂成了两半:一半自顾自地难受,另一半饶有趣味地审视着痛苦中的那半,记录着“马凡杰”在难过时会采取的行动。

晚上我重新下载了前一天登陆又删除过的blued,发现自己上传的照片只有两个新增的点赞。我微微一笑,觉得自己之前发照片的行为真是自恋得发蠢。但随即我发现了GZ的点赞,亦或者是我一直以来认为是GZ的那个账号的点赞。“谢谢啦,再见啦”,这也许同样是他所想对我说的话吧。我删掉了这条状态,接着删掉了blued,心里舒服得一塌糊涂。解铃还需系铃人,GZ的告别帮了大忙,也许我可以安然地忘掉一切,生活下去了吧。

我想起了SJY,接着又想起了GZ。我以为SJY很喜欢我,至少是作为朋友;但现在渐行渐远,已经再无交集。我以为GZ跟我在一起是因为喜欢我,但最后还是只有我一个困在过去,无法前进。他们都知道自己想如何生活,也知道自己喜欢什么、该如何去抛弃和抉择;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够做到呢?如果我的幸福总是会消耗他人对我的好感,那么我真的该对自己“好一点”吗?早上起床后,我戴着耳机,单曲循环着陈医生的爱情转移,在床上哭了起来。昨天下午我也放纵着自己去哭,但却只是哽咽抽泣了五秒,然后就平和了下来;但这次却惊人的涕泗横流,甚至哭出了声,引得抱病在身的博哥探身问我是不是做了噩梦。我拿过床头的手纸,擦干眼泪又擤了擤鼻涕,尽可能平静地说了句“没事”,然后转移话题似的说起一会儿要参加学院组织的研究生拔河比赛。

起床后,我感觉实在没有胃口,便把校卡留在了桌子上,下楼向比赛场地走去。到达场地后,离开始登记还有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群里却又提示了下参赛选手需要带校卡证明自己的身份。我无奈地折回寝室,又一路小跑回到场地,一边胡思乱想折腾着自己,一边等待班里的其他同学。

比赛正式开始,我们班第一轮轮空,直接与第二轮的对手开始了战斗。对手是我实验室师弟所在的班级,开赛前我们打招呼的时候我搂着他大呼心里难受,说自己“失恋”了;他不屑地说“你连女朋友都没有,失个毛线的恋啊”,然后满脸嫌弃地把我甩在了一边。是啊,我连女朋友都没有,也没有恋爱,失什么恋嘛。我的心里增加了15%的怒气和20%的好胜心,拍了拍班里同学,说这局一定要赢。随着哨声的响起,两边选手卯足了劲,发起力来。我尽量向后下方倾斜,想要用自己的体重(自己被认为是拔河之星的唯一优势)来为队伍争取优势;可由于班级新买的白手套防滑性很差,我只觉得有力使不出,眼见中心位置处的信标从手中哧溜溜地向对方倾斜。哨声再次响起,我们开局不利,痛失首局。25%怒气UP。我黑着脸摘下了手套,揣进兜里,大家也都抱怨着手套太滑,决心摘下手套殊死一战。 “一、二、三,嘟——” 我们班有些“抢跑”,在裁判还没有吹哨时便用力起来,果断拿下了胜利。我心里虽然觉得有点胜之不武,但在拔河的过程中却也意识到己方的实力绝对碾压对面,便也默许了这种有些偏私的作弊;但毕竟自命清高,我虽然没有制止同学的做法,但也还是坚持自己只在哨声响起后用力。第三局对手也有了警惕,从一到三的过程中绳子一直绷得紧紧的,双方都没有丝毫的松懈。哨响后,绳子一个劲地向我们这边移动,没有几秒便获了胜。

因为赢了两轮(首轮轮空),我们已经锁定了前三名,大家全都欢欣鼓舞,我也毋庸置疑地再次陷入自我折腾之中。不知为何我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与市长喜欢过的唐姑娘见面时的情形。当时是在二食堂,同样是一个拔河比赛的前后,我以市长室友+大学同学(我还自作多情地给自己添了个大学好朋友的标签)与身为市长高中同学(+梦中情人)的唐姑娘见了面。虽然没有互相说些什么,但我看得出我们两个互相都看不顺眼:我不喜欢她有些高傲的样子,她则不喜欢我邋里邋遢、没个正型的屌丝状态。相对的,她却与我们的室友大峰哥相交甚欢,后来据说大峰哥还曾去她工作的城市拜访,一同吃吃聊聊。人很难喜欢与自己完全不同的人,这就是所谓的“价值观”吧。在我看来seasea和GZ很相像,他们会生活得很幸福吧。

比赛裁判找到班级负责人,因为进入最后决赛的有三支队伍,因此决赛准备采用“循环赛制”,每两支队伍进行一局BO3,最后根据积分决定冠军;虽然对规则安排非常反感,我们还是答应了下来。两局的对手都是硕一的学生,然而自诩为“老年人”的我们仍然以碾压之势夺取了第一个BO3的胜利。第二个BO3的第一局,我们依旧采取了“抢跑战术”,但这次却遭到了对手的强烈质疑。裁判本着尊重“老年人”的中华传统美德依然将第一局的胜利者判给了我们,但坚称第二局如果再有任何抢跑行为将直接判输。最后的哨声响起,绳子左晃右晃,却始终没能像之前那样大幅度地向我们倾斜。我站在队伍的首位,死撑着地面,内心一片平和。我低头看了看对方第一名选手的姿势,只见他前弓着腰,双腿前倾,很明显处在难以发力的姿势。我信心大增,找准机会用力向后拉起绳子,同时注意着对手脚的位置。他先是死命支撑,但为了避免摔倒,不得不调整脚的站位;这时我用力拉绳,他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绳子向前迈了一步。我将自己位于身后的左脚又后撤了一步,利用抓地力尽量赚取优势;同时在对方试图稳定局面之时将自己摆在前面的右脚也向后撤,将之前的优势彻底稳定下来——

“嘟——”哨声再次响起,我们班以(摘手套状态)全胜的王者之姿获取了学院研究生拔河比赛的冠军,而最后一局没有抢跑、只拼实力的战法也让我心满意足。对面的师弟们走过来恭维起自己实验室的师兄师姐,说没想到我们的实力竟然如此惊人。同班的SYM走到一边喝了口水,对于对手在第一局后的指控骂了句难听的话,宣泄着自己的不满。我侧着眼睛看了看他,什么都没说。说起来我还曾经很喜欢他,当然那是他减肥之前的事了;然而对于现在的我,即使他依然如旧,我也难有什么喜欢的感情。我不喜欢立场,也不喜欢拥有强烈立场的人。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但对我来说却只能如此吧。

我又叹了口气。自己这个状态肯定会在未来的某个时点迎来终结,也许到时候我会忘记过往的那些细节,也可能我会对那些细节不再在意。两年不见,我的确卸下了许多固有的成见,但一切伪装出的洒脱和释怀都在再次见面后的几小时内荡然无存,只剩下浓浓的怨毒和占有欲。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只是不知道究竟会在什么时候好起来;这让我忐忑不安,始终没有将注意力转向自己该做的事的动力。GZ已经做了他想做和能做的所有事了,我也该尽全力地去放下;但是拼尽全力去放下,不就说明根本没有放下吗?还要有多少雨水,才能让天空放晴呢?

我给自己设定了一个三天的时限,希望自己能在三天内结束一切,重新开始。可我毫无信心,因为一切都将自发地循环下去,时间才是唯一出路。偶然听到了SHE的“你曾是少年”,无可奈何,又哭起来。


许多年前 你有一双清澈的双眼 

奔跑起来 像是一道春天的闪电

   想看遍这世界 去最遥远的远方

   感觉有双翅膀 能飞越高山和海洋

   许多年前 你曾是个朴素的少年

   爱上一个人 就不怕付出自己一生

相信爱会永恒 相信每个陌生人

   相信你会成为最想成为的人

   习惯说谎 就是变成熟了吗

   有一套房子之后 才能去爱别人吗 

  总是以为 成功之后 就能抚平伤痕

   欲望边埋着 错过的人

   当青春耗尽 只剩面目可憎


我对这个世界充满好奇,我想去爱,去笑,去了解自己想了解的一切,想去见识更加广阔的世界,想做些只有自己才能做到的事。我对牛哥说,我在做着自己喜欢的事,在成为自己想成为自己的样子,但却与自己的期待背道而驰。牛哥说,这就是生活啊。我的梦想是成为一个博士,我想成为领域内的专家,想要受人尊敬,想用自己的思想和行动影响更多人,让世界变成自己期待的样子;我期待GZ可以喜欢我,两个人可以相互扶持、相互鼓励着走下去。但是他觉得牛师傅读博是“怎么这么想不开”,他选择跟seasea在一起,他不在意我是不是博士,不在意我的爱好和兴趣,也不在意我的观点和看法。其实他只是不喜欢我……而喜欢不是那么容易通过后天的努力来实现的,无论我是博士还是什么,无论我是不是真的能出国或者发表SCI,他都完全没有在意的必要……

我忽然又觉得很对不起肉肉,之前我总觉得他关于初恋的很多举动太过幼稚,发的微博、分享的状态都过于自我,可万万没想到现在的我却感同身受。我努力地不去让GZ知道我的想法,不希望他觉得是他“使我困扰”;但自己却总是脑补着他与seasea相处时可能出现的场面,满怀热情地感受着自己脑补出的他的愉快与欣喜。


有些时候 你怀念从前日子

   可天真离开时 你却没说一个字

   你只是挥一挥手 像扔掉废纸

   说是人生必经的事

   酒喝到七分 却又感觉怅然若失

   镜子里面 像看到人生终点

   或许再过上几年 你也有张虚伪的脸

   难道我们 是为了这样 才来到这世上


我现在很喜欢笑,越是难过便越是努力地微笑。大家仍然觉得我在胡说八道,不相信始终笑着的我在心里偷偷的哭,对嚷嚷着失恋失恋的身为单身狗的我嗤之以鼻。我每天都在期待着,可以有一个人从人群里走出来,摸着我的头,对我说你不是真正的快乐。我以为林老师可以是我寻找的那一盏路灯,但世界上又哪里会存在只有付出不求索取的爱情呢?身边的人再一次变成NPC,我再一次可以轻松地将这个世界变成一个程序似的游戏。生活变得可以预测,加经验,升级,赚金币,增加好感度,如是重复。乐趣虽减,但乐趣犹在,足够我生活下去大概就可以了吧。

四年,很短暂的时间,连上个小学都不够——当然不是说聪明如跳级的你啦。我还有很多个四年,也可能不多,但过去了的也就只能接受吧。哭一哭,四处走走,找朋友抱怨一下,再写几篇满是惆怅的日志,总会过去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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